同济大学研究证明，集中空调不是建筑内传播新冠病毒的主要途径，但对空调通风系统的防控运行管理不能放松。

进入初夏，天气渐暖，冷空调的开启提上日程。但随着奥密克戎变异毒株在全球的肆虐，人们开始关心：建筑中的中央空调系统安全吗？

5月15日，在“城市疫后集中空调系统设计研讨会”上，来自京沪穗三地的专家和建筑管理者就此进行了探讨 。

集中空调不是传播新冠病毒主要途径

城市是各种资源和要素最为集中的地方，也是人们生产生活的主要承载地。建筑作为城市构成的基本要素，在为人们提供活动空间场所的同时，也需要确保人们的安全和健康。

上海市建筑学会理事长曹嘉明认为，要科学地认识新冠病毒传播规律，有所针对地对公共建筑的空调系统制定防范措施，总结各地经验，制定科学规范，给公共建筑空调系统的设计及运维提供指导意见。

中国建筑学会高层建筑人居环境学术委员会主任张俊杰说，集中空调系统被比喻为建筑的“呼吸系统”，保障着建筑内的空气环境质量，而在面对“新冠”这类重大公共卫生突发事件时，建筑中现有的集中空调系统是否会成为风险传播的途径？是否具有足够的“韧性”来抵御甚至消除风险？需采取哪些措施和手段来实现安全可靠的目标？这三个问题都是亟待回答和解决的。

“根据我们大量的检测和研究，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集中空调是建筑内传播新冠病毒的途径。”同济大学机械工程学院教授沈晋明表示，但这不是说空调通风系统的防控运行管理可以放松，人们需要安全健康的空气，当然需要把通风系统管理好。

沈晋明认为，奥密克戎变异株具有隐匿性强、潜伏期长、传播快的特性，对各类公共建筑启用空调系统提出了挑战。因此，公共建筑空调通风系统的防控管理，应从“病毒特性”与“空调系统性能”两大基点出发，采用“重点减少室内生物负荷进行有效防范”和“重点减少建筑空间内空气传播”两大对策，实现高效防控病毒传播的目标。

需借助空调系统控制气溶胶传播风险

两个多月前，2022北京冬奥会顺利举行。举办过程中，有效的疫情防控措施和各场馆对新科技的广泛运用，给各国参赛人员留下深刻印象。根据冬奥会经验，气溶胶是细菌、病毒在空气中形成扩散传播的主要载体，它能较长时间保持悬浮在空气中的状态，是细菌、病毒传播最难解决的痛点，特别是在缺乏自然通风的室内空间。“当室内空气中出现病毒的时候，集中空调的开启有可能造成病毒的远距离传播，但关闭空调，并不会降低室内病菌浓度。因此，我们需要借助空调系统实现对气溶胶浓度和传播风险的控制。”

上海市疾控中心消毒与传染病控制中心主任朱仁义表示，随着新冠病毒不断变异，尤其是奥密克戎变异毒株的传染性大大增强，导致无症状感染者增多，隐匿传播增强，加上感染者带毒时间缩短，使得早发现、快速追踪溯源变得愈加困难。新冠病毒在气溶胶中存活的时间可以达到3小时以上，特别是在密闭的环境中，奥密克戎病毒通过气溶胶及气流进行远距离传播的可能性大幅上升。“不断积累的气流传播案例，以及动态清零的政策要求等，都要求我们必须关注空调传播问题。从疫情防控角度讲，建议定期对空调系统采取有效的消毒措施。”

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暖动副总工程师陈刚介绍，他们通过研究国内外有关防疫标准和指南，分析新冠病毒的传播机理和影响因素，对后疫情时期办公建筑空调通风系统的设计要点进行了探讨。他们建议，集中空调系统按30%设计新风量，同时对空气处理机组提供不低于F7亚高效过滤装置，并考虑使用紫外线装置。“针对传染性更强的奥密克戎变异株，空调系统应同时采用增大新风和加强回风过滤两种方式，来大幅降低病毒室内传播风险。”

未来建筑要成为提供健康呼吸的“生命”

研讨会上，来自一线的建筑管理者介绍了各自在保障集中空调安全方面的做法，并提出具体建议。

中粮大悦城集团规划设计部机电总监杨晓辉认为，上海是国际化大都市，对于大型商业综合体的各方面要求都很高，其中就有中央空调通风系统。要主动完善这个系统，在机组回风管安装先进可靠的空气消杀净化装置，预留平疫转换接口，新风和气流组织合理，确保空调器的每一个部件都能动态可控，实现安全消杀、经济运行、数字管理，给消费者以舒适健康的现场体验。

作为直面境外疫情输入的超大型国际化机场，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对航站楼空调系统有严细的管控措施。机场能源保障部副总经理董宝春介绍，他们遵循“系统分区独立运行、从低风险向高风险的定向气流控制、视情全新风运行措施、加强过滤与长效消杀、保证定时通风”五大原则。

金茂大厦产业事业部总经理助理刘超说，对于金茂大厦等高层综合建筑，多采用变风量（VAV）系统，要在按防疫要求采用全新风运行与兼顾舒适度之间寻求平衡。锦江集团花园饭店总经理祝捷认为，酒店建筑可通过关闭回风、加大系统新风的方式，防止回风交叉感染。同时要提高空调设备的清洗消毒、过滤器更换的频度，但也需要重视消毒剂对酒店污水系统的污染影响。

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感染管理科科长叶丹介绍，该院中央空调注重三个关键点：复合净化消杀、状态监测和自动控制、气流组织快速计算。同时，通过空气品质传感器收集空气数据，将安全、健康、舒适性指标量化，为系统运行效果评估、感控方式结合、改造扩容储备提供数据支持。她表示，我国疫情防控进入常态化，思考平疫结合的空调及运维方式非常必要。建议新建系统从顶层规划入手，保持未来十年的先进性和系统扩容的可能性。

上海地铁一号线原总经理王伟雯表示，上海地铁虽然这段时间全网停运，但是仍然安排了近7000人在岗值班，主要任务是对831公里的轨道及508个地下站房密闭空间进行防疫消杀，为恢复运行后每日近千万人次的大客流提供空气安全保障。对于集中空调设施，不仅进行了表面消杀、过滤网更换，而且针对空气气溶胶传播，采用了复合静电和紫外线消杀技术。他建议未来在设计建造新的地铁时，应充分运用智能控制、在线监测、数据服务等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，打造放心、省心、舒心的地铁呼吸环境。

“中国暖通和空气净化领域的技术水平和运维管理，都已具备世界水平，拥有全链条的技术人才，站在了较高的台阶上。此次上海疫情给了我们深刻的启发，我们要发掘打造拥有的黑科技和硬实力，从机理研究到政策指引、从精细设计到精心运维、从大型公共区域到超高层楼宇综合体，进行全覆盖考量、全系统合作、全方位打造。”胜洁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杨全辉表示，未来，龙头企业和各方科研人员要在集中空调现有技术基础上，通过数字科技、自动控制、在线监测和数据服务，赋予大楼以“生命”，把公共建筑建造成为会呼吸的健康安全的人居环境。

研讨会由中国建筑学会、上海市建筑学会指导，中国建筑学会高层建筑人居环境学术委员会、上海市建筑学会建筑暖通专委会、华东建筑设计研究院和胜洁科技共同主办，以线上方式举行。